三十八 殿试 (1/2)

第二日天未明，朝暮便被一辆小车进了宫。

殿试只一天，仍然要考试，日暮交卷，经受卷、掌卷、弥封等官收存。至阅卷日，分别交给读卷官8人，每人一桌，轮流传阅，各加特殊标记于上。得?最多者评为佳卷，然后在所有佳卷中，选取?最多的前十名呈给皇帝，由皇帝钦点三甲。

一甲三人，称”进士及第“，又称”三鼎甲“。二甲若干人，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一，称进士出身。其余的分为三甲，大约占三分之二，至此才得真正的三甲榜单，最后由填榜官填写皇榜发出。

皇榜只要一张贴，一甲三人会立即授职，一般状元会在翰林院做修撰，榜眼、探花则授翰林院编修。二三甲进士如欲授官，还需要在保和殿再经朝考次，将几次成绩综合，择优录用到翰林院为庶吉士，其余则分发各部任主事或外放任职。

朝暮第一次考试取中上，第二次殿试因为是皇帝钦点，不能作假，最差也是取中，若是顺利通过殿试，第三次便可以轻松取下，直接等待外放的任职就行了。

琥珀此时却没有心思去担心朝暮了，因为背街的茶楼终于开业了，装修果如那女人所说，无比高调华贵，很多官家富商子弟慕名而去，遗梦楼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。

琥珀觉得最近几件事都是围着朝暮发生的，可又无迹可查，不管是与缀画的暧昧绯闻，还是外族人挑衅蹴鞠，直至现在的茶楼竞争，一件件似乎约好了一般，有条不紊地一步一步发生，不慌不忙，像一个老手在布局一般。

“我们干脆门口挂块牌子，直接竞价好了，我就不信咱们将价格降下来三分之一，她一个新开的茶楼能和咱们拼？”若菱气急。

琥珀摇摇头，看着店里三三两两的老顾客，否定了这个提议。

“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踩我们一头？“

“你压价，她也可以，你看她家的装饰，便知是有人撑腰，何必在这种事情上义气行事？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家撤离，两败俱伤，我们即便最后赢了，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？把之前的利润全部让出去吗？那你将来再抬价，这些老顾客会怎样说你？重信义是基本，不能只顾眼前，长远来看，我们的茶价一直在一个合理范围内，既不暴利也不会倒贴钱，老顾客才会信任。“

见琥珀不为所动，若菱也就暂时压下一口气，谁知午后青柠跑回来，忽闪着大眼睛说：“有姐姐说要辞工。”

“辞工？做的好好的，为什么要辞工？”若菱奇怪。

“因为那边给的月奉高，比咱们多给了一倍。”青柠笑嘻嘻，“那家姐姐很漂亮，今天还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。”

“吃吃吃，就知道吃，一串糖葫芦就把你给收买了，笨蛋。”若菱再次气急，跺脚骂道。

见青柠噘嘴要哭，她一肚子气无处可发，转而对琥珀嚷嚷：“人家挖墙脚都挖到咱家墙根儿下了，你还不想想办法？难不成把人都送给她？咱们楼里的这些女侍，都是我起早贪黑练出来的，就品茶一项比外面那些普通茶楼的粗使不知高出多少？我当初一个个亲自选的，手把手的教出来的，这算怎么回事？一群没良心的东西，早知道直接去买贱奴多好？卖身契在咱们手里，谁也挖不走。”

若菱说着，起初还理直气壮，后来渐渐夹杂了哭音。

琥珀叹口气，搂过她的肩膀，柔声劝慰：“我知道你伤心，但是咱们不买人卖人，是一开始就说好的，对不对？你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在她们身上，自然是因为她们不念旧情才伤心，更多的是伤心她们背叛对不对？可是你再想一想，这些女子也是要养家的，不然为何出来抛头露面？”

若菱抽抽搭搭点头，琥珀趁机继续说：“女侍来去自由，真要走的，咱们也留不住，不如好好送出去。”

“你叫大家到后院来，我有几句话要说。“

“好。“

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聚到一起，琥珀站在檐下花台上，微微低头扫视一圈，大家便安静下来。几个大胆的，或偷偷瞄她，或低头不知想什么？也有的心虚搅动帕子，还有的一脸怒容，瞪着那些要离开的姑娘。

“咱们打开天窗说亮化，后街茶楼给的月奉比咱们高出一倍，因此有些姑娘想要离开。“琥珀顿一顿，看着那几个越发慌张的姑娘继续说道：“我不反对，大家本就是自由身，并不是卖身于遗梦楼，所以来去自由。”

“管事说的可真？”有人惊喜抬头。

“自然是真，若是想走，现在就可以跟着若菱去前厅领银子，咱们当面结清，也好送大家出去。“琥珀声音平淡，却异常清晰，掷地有声。

那发声询问的姑娘一脸喜色，马上提了裙摆朝若菱走去，一边顺势朝几个犹疑的姑娘使眼色。很快，人越走越多，才不过一会儿，院子便空了一小半。

“呸，没骨头的贱货。“一脸怒容的姑娘朝那些背影啐道。

等到若菱将要走的姑娘都领走之后，琥珀才重又微笑着对剩下的姑娘们说：“各人有各人的活法，我感激大家的不走之情，但有几句话还是要说清楚。”

“管事放心，我们的本事都是在遗梦楼学的，怎么可能卖主求荣？”

“对，没错。”

“只要遗梦楼开一日，我便会一直做下去。”

一时间，下面七嘴八舌，议论纷纷。

琥珀忍不住热了眼眶，“谢谢大家，其实我也不是给不起那样的月奉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