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一 机会 (1/2)

虽然这一切大家都未知，但如此多的悲苦怨念，终究在人世与魂河之间留下了无数未尽之梦，老坊主借助这些梦境之力生成遗梦楼，收留世间所有凄苦的女子散魂。一世又一世，只可惜坊主一样不能躲掉情伤，终归还是要归于魂河。

我们为何要受魂河摆布？为何不能自寻一条出路？即便不知那出路在哪里，又是什么？开始自己的命运不是该自己做主才对吗？为什么要按照你魂河的意愿生死？

“凭什么？！”琥珀突然恨恨说道，“自己的命，当然要自己来做主。”

缀画美艳的眉眼如花一般绽放，探身过来，握住她的双手，坚定地点点头。

这边琥珀找回了自己的记忆按下不提，另一边，朝暮正一步步走进昏暗的刑部大牢，为了不引起太多的关注，他选择夜深来见哈布。

蒲牢跟在他身后，突然嗯了一声，朝暮奇怪转身回望。

“没事，没事。”蒲牢摆摆手，小声回复。

朝暮见他一脸灿烂，心下纳闷，这缺儿又哪根筋搭错了？突然在这阴森森的大牢内开心？狱卒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二人，虽说两人持手谕前来，但这大晚上的也不让人休息，实在是烦的狠。

“大人？”狱卒忍不住开口询问。

朝暮瞪了一眼蒲牢，忙回转头去跟着狱卒往里走。蒲牢笑嘻嘻地将手臂上一只彩蝶扒到袖内，紧跑两步跟上来。

直转了两个弯儿，走至最内侧，才远远瞧见囚禁哈布的牢房。狱卒将门打开，又退了几步，让朝暮与蒲牢入内，方才重新锁上牢门，按照上峰的旨意，并没有离远，在一旁陪同。

哈布此时正窝在牢房一角，双脚双脚都加上了铁链，头发胡子蓬乱，显得十分狼狈。因低垂着头，看不清面容，像是睡熟了。

“哈布，我知道你听得见。”朝暮从容地蹲在他面前，张口边说，蒲牢则双手抱在胸前，站在朝暮身后紧紧盯着哈布。

不出所料，眼前的大汉并没有什么动静。朝暮也没打算等他反应，只是继续说道：“哈布，你为何没有跟着二王走？已经逃出京，明知道有人追踪，也已经到达接头地点，即刻便可换马逃走，却偏偏等着二王离开，自己还守在原地？”

哈布纹丝不动，依旧低垂着头，没有一点反应。

朝暮盯着他，离得近了，即便牢内昏暗，也依稀可以看清摇曳烛光下的面容。他死死盯住那张面孔，想要从其中找出一丝破绽，但出乎意料，哈布只是闭着眼睛，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。

“这是我第一点想不明白的地方，第二点，就是那刺客被抓也有一段时日了。按理说，你们刺杀公主这件事，十分重大，一定是提前做好计划。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不专业操作？刺杀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说，还是在人群密集之所在，如果只是为了刺杀，专业的操作一定是趁人不备，隐秘且要掩人耳目才好，可是…”

朝暮一字一顿，徐徐说道：“可是你们却选择在这样的场合刺杀，那么目的就一定不是刺杀，而是广而告之你们要刺杀公主。”

话音落下，牢内再次恢复安静，哈布却缓缓睁开双眼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他。

哈布虽然仍未有任何言辞，外面的狱卒却已是惊得目瞪口呆，要知道这中间也来了好几批审讯之人，哈布可是连正眼都没瞧过。

这手持公主口谕之人，还真是本事不小。还以为会像素日里见到的官差，进来严厉审讯至或严刑拷打，挖出犯人口中自己想要的东西，便可扬长而去。谁知这小官差，不动手只动口，只说了这么几句话，便另哈布正眼凝视。

朝暮见他睁开眼，也不发问，仍不紧不慢继续说：“既然目的不是为了刺杀成功，而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有人要刺杀公主，所以背后之人就一定不会是二王爷。他不过是被你们拉出来做垫背的，不过按照那日在草屋据点所说，二王爷应该不知情，准确来说是不知真实内情，他的目的应该是…”

朝暮扫了一眼哈布，见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，突然露齿一笑，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，还盘起腿。

“哎呀，蹲时间长了，腿麻。”

他笑嘻嘻地锤了两下腿，好整以暇地看着哈布的神情，明明就是想要吊足了对方的胃口，见对方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神情，他才开口继续叙说。

“他的目的是想要引起天朝对努尔赛的猜忌，以此来削弱天朝皇帝对可汗的信任，只是他太蠢了，以为策反了你，其实你把一切都告诉了努尔赛。”

哈布从鼻孔中喷出一声不屑的哼，突然开口：“一派胡言，那努尔赛为何要给我骑的马下巴豆？你们不会连这个也没查出来吧？”

“为了骗过二王爷，让他以为努尔赛恨极了你，想要你被抓住。”

“哼，蠢话。”

“时间可以证明一切，我刚说了刺客被抓有一段时日，为何不早不晚，偏在这个时候吐出你是幕后主使？因为…”朝暮身体前倾，死死盯住哈布说道：“你们在等二王爷来京城，你们是故意让我看见他出现在京城附近。”

“胡说八道。”

“其实老可汗一直心慕天朝的强大，叫儿子亲自来学习先进历法，想要努尔赛回去好好管理部落。可是以二王爷为首的一众人，早就对老可汗的懦弱不满，想要赶他下台，还要将准备继承衣钵的努尔赛一并处理掉，所以才会在你对努尔赛露出不满的时候，想到要策反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