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七 迷离 (1/2)

“休得胡说，你跟着瞎起什么哄？刚才不是你自己推得案子？”宋靖不愧为三朝元老级人物，朝暮话音未落，他便高声斥责。

公主那边不敢直接驳斥，但是斥责一个小小通判还是没有问题的。恰在此时，堂外有人高声来报，正是那奉命去审努尔赛的侍卫。宋靖忙叫上堂回报，果如朝暮所言，一应查验都如他所说，只是那努尔赛一开始还嘴硬，后来经不住证据在前，才承认却与哈布商议，想要铲除阿波干，才设此计。

“分毫不差，分毫不差，公主你看，这案子已经审的明明白白，不用再审了。”宋靖笑嘻嘻看向公主，一再暗示。

谁知金阳还未发话，朝暮却朝地下跪着的侍卫开口问道：“努尔赛就没说别的？”

“启禀大人，努尔赛全部认下，但是却说那刺杀公主侍女的刺客不是他派出的，是有人故意搅局。”

“你身为宰辅，不按律法查验证据，偏听偏信，仅凭一个小小通判的推论，便要结案？！宋靖，你这宰辅做的好啊？！”公主冷笑一声，看向宋靖，“提刺客，既然不是世子府的人，如何得知这次刺杀？又是如何混进去？最后刺杀不成，怎敢反咬一口说是世子与二王的主意？”

后者抹抹额头上的汗珠，心道陛下实在给了个烫手山芋，就知道刺杀建成的事不简单，果不其然连金阳都牵扯进来了。

“提犯人。”

不一会儿，刺客被提到堂前，原本高大的汉子经过这十几天的反复审讯，已然变得不成人形，形容枯槁身形瘦削，满身血污狼狈不堪。

应该是突然提审到堂前，狱卒给胡乱擦了把脸，此刻紧闭双眼，胡须蓬乱头发纠结，但勉强能看清眉眼是极清秀的一个男子。

“启禀大人，这刺客经不住大刑，吐出幕后主使。但在哈布被捕入狱之后，突然咬舌自尽，虽经救治保下一条命，但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。”狱官叩拜之后说明。

“舌头没啦？”宋靖倒吸一口冷气，看向公主，“这还没怎么对质？辨认？”

金阳看了一眼从始至终沉默皱眉的李胜基，嘴角微微翘起，突然抬手拍了两下，清脆的掌声传开。

堂外脚步声由远及近，有人高声禀报，“启禀公主，人已抓捕，现压至堂外。”

“传！”宋靖当然明白这是公主特意布局，自然不敢阻拦，忙扬声传唤。

衙役压上一人，粗布黄衣，三十上下的一个黑脸汉子，此时被五花大绑连拖带拉进来，踉踉跄跄跪在地上。

“关惠明？”李胜基扬眉，显是极为吃惊。

金阳开口：“三王爷还认得啊？”

“自然，我王府祭酒，西阁幕僚。月前说是家中老母病重，请假归家去了。”

“好一个请假归家？他老家山西，自幼父母皆亡，由叔婶养大，哪里来的什么母亲病重？哼哼，李胜基，堂堂王爷不清幕僚背景？说出来谁会信？难不成想包庇？还是故意隐瞒？”

“姑姑？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金阳扬声质问，转头朝趴在地上的中年汉子斥道：“把你之前说的再说一遍！”

那黑脸汉子呻吟着，费力抬起头来，一脸哀怨地看向赤阳王：“王爷，事到如今，我不得不说，请王爷赎罪。”

金阳皱眉朝一旁站立的侍卫撇了一眼，后者抬脚踹在那汉子后心，“别废话，快说！”

关惠明哎哟哟叫了几声，不敢再拖延，开口说道：“王爷，你与太傅密谋刺杀建成公主，并准备事后陷害给金阳公主，小的...小的无意中在太傅桌上发现了你的亲笔信，害怕被发现灭口，才谎称家母病重，借故请假出逃。”

“无耻之徒，胡说八道！”李胜基暴怒，忍不住高声斥责。

“是不是胡说？证据拿出来不就好了？”金阳见激怒了李胜基，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。“叫他们拿上来给宰辅好好辨认一下。”

宋靖直冒冷汗，这玩意儿看样子公主想把赤阳王弄死？证据都出来了？这要是定了罪，皇帝不得给我吃咯？

很快，侍卫传上一封密函，下跪的关惠明只说怕逃不出去，王爷派人追杀，因此誊抄了一份藏在隐蔽地方，想着若被捉以此为筹码逃命...

朝暮冷眼旁观，预料之中的不在话下，这密函却有些出乎意料？难不成赤阳王真这么蠢？

那密函直接递给了宋靖，后者起初还一脸不相信，谁知打开后细细一看，脸色越来越差，手都开始哆嗦了。

“真假？”

“从笔记看，却是赤阳王的：“王爷自幼习武，右手拇指有伤，致使力度够却敏感不足，因此每每写到捺时都会过于粗重，没有下上尾端骨架，这个...这个，满朝皆知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李胜基脸已完全涨红，显是怒极仍在极力忍耐：“建成是我幼妹，我们自幼关系亲密，我怎会杀她？”

“就是因为亲密，才要设局刺杀，建成为皇帝皇后晚年所得，十分钟爱，你与她亲近，利用其为自己谋福利，掩盖你的狼子野心！”

金阳直指向李胜基，言辞好不激烈，却十分清晰说明她的目的。就是想在这大堂之上，落实赤阳王意图夺权的野心，并借此案张扬出去，让皇帝有所忌惮。所以即便不能给他定罪，只要搅浑了这水便达到了目的。

李胜基脸色铁青，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阴险，可是此刻人证物证俱在，即便密函的真伪还待商榷，即便后面再查证审理，但这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