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生病 (1/2)

“哐当”一声巨响后，作坊的门被无情地打开。苏浅汐几乎是冲了进去，满屋的香气扑面而来，她环顾一周，除了一堆被研磨成粉的香料，里面空无一人。

一股背叛的滋味顿时席卷了苏浅汐所有的理智，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可无论怎么努力，她都没办法说服自己，这件事并非万桃所为，即便不是她，那也必然同她有脱不了的关系。可苏浅汐不明白的是，她为什么要这么做？

“来人。”苏浅汐漠然，眉眼间极少露出杀气的她此刻的脸上只剩下了阴云密布。一旁的小厮闻声上前。

“万桃姑娘呢？”

“回苏老板的话，万桃姑娘今日早晨告诉我们她身体不适，便提前离开作坊了，至于她去了哪里，小人也不知。”

“提前离开？”苏浅汐强装镇定，“她何时离开的？”

那人想了想，道：“大约是巳时。”

巳时……苏浅汐心里默念道，刚好是灵婵派人来叫自己的时候……那时街上的人已经开始聚集，她定然是知道了，所以才……想到这，苏浅汐露出了不得已的苦笑，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的火苗也彻底熄灭，成了不折不扣的死灰。原来，她一早就是算计好的……

可这时，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万桃的声音。

“苏小姐！”

苏浅汐猛地回过头，万桃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，她依然戴着面纱，额角渗出了细微的汗珠，看她的样子，像是马不停蹄地跑过来的。苏浅汐强忍住自己想要上前质问她的冲动，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，佯装心平气和道：“小桃姑娘，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
万桃不停地喘着粗气，连说话都变得上气不接下气：“我、我听说、香料铺、香料铺出事了，所、所以就赶紧过来了！”

苏浅汐诧异道：“你知道？”

“当然！”万桃终于平静了下来，呼吸也趋于平缓，“我本来有些不舒服，所以就回去休息了，没想到醒来听说香料铺出事了，结果你不在府中，我便出来找你了……”

未等苏浅汐再发问，万桃先下手为强，直截了当地开口道：“是不是有人出现了眩晕的症状？”

苏浅汐愣了一下：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
万桃解释道：“这事怪我。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，其实冷香丸里有一种花，它是有毒的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苏浅汐被震惊到了，但万桃紧接着就给出了解释：“是这样，冷香丸里有至关重要的一种花，就是曼陀罗，它本身有毒，却可以入药，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曼陀罗产生强烈的反应，所以我一时疏忽，就忘记了这件事。”

曼陀罗……这个名字勾起了苏浅汐心中那段久远的记忆，阿爹曾说过，那是阿娘最喜欢的花……

“你瞧，你不就没事儿吗？”

苏浅汐后知后觉。是啊，自己这不是好好的吗？若是她真的存心要害自己，那怎会让自己成为漏网之鱼呢？

“那……那该如何解毒？”

“这不难。”万桃说了一个药方：“取绿豆三两，金银花一两，连翘半两，甘草三钱，煎药服下，不出七日，便可痊愈。”

闻言，苏浅汐如获至宝，立刻吩咐小厮去香料铺将灵婵唤回。然后让人到城中的生药铺中采购药材，短短半日，苏家香料铺前就摆满了煎煮好的汤药。凡是买过冷香丸而且中毒的人，都可以由其家人来领一碗药。几日过后，香料铺的生意重新红火了起来，不同的是，前来买冷香丸的客人，都必须得先在铺子里喝一碗汤药。

苏浅汐站在阁楼之上，向外眺望。铺子里，是灵婵在忙着招呼客人，而当自己转过身，万桃正坐在那里，用扇子轻轻扇着药壶的火。

或许是巧合，或许是心有灵犀，万桃忽然抬起了头，正好对上苏浅汐的双眸。一时间，四目相对。尽管她自始至终都戴着面纱，可苏浅汐却依旧看到了她带着笑意的眼睛。一笑过后，是媲美阳光般温暖的极致温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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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，已是盛夏酷暑。先前的微风细柳已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只有烈日，和吸一口都觉得会蒸发的空气。

苏浅汐数着日子，每日都在想的一件事是为何还没到自己的生辰。

第一日，她同万桃碎碎念了一天她的心上人。

第二日，她告诉万桃曾做过的那个梦。

第三日，她兴奋地告诉灵婵，忘川马上就要回来了。

然后，她便病倒了。

经灵婵郎中的的观察，确认是相思病无疑。

但很快她就发现，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。

苏浅汐病得蹊跷，并未发热咳嗽，只是头晕目眩，睡意昏沉，整日整日的睡不醒。任凭夜里知了声多么聒噪，中午的日头多么毒辣，她也毫无清醒的意思。请了长安城中无数名医前来也于事无补，无一人说得出所以然。

灵婵已经在她身边陪了好几个日夜，生怕她忽然醒过来身边无人。而若不是她每日拼死拼活的把苏浅汐硬生生的从榻上拖醒，已经不知道要坏到什么地步了。

然而从第五日开始，却是怎样用力也叫不醒她了。灵婵束手无策，几乎每日都跑去月老庙，可却不见月老踪影。眼看着苏浅汐昏睡不醒，还时而说些不着边际的梦话，她此刻满心想的就只有一个念头了：忘川上神。

苏浅汐曾说过，忘川答应过她，会在她